即使考虑到所有时代的文学经典,也只有《红楼梦》可以列在《追忆似水年华》
和《尤利西斯》之前。在普鲁斯特幽邃的小屋里,时空、事物、情感均以清晰的记忆融入当下的无序之中,与那颗细腻敏感得无以复加的心灵一起颤动,不免让人联想起霍金那把以宇宙的节拍运转的轮椅。乔伊斯则以一天的物理时间包容了灵魂庸碌、卑污的现代之旅和智慧高洁的古典之行,以及他几乎穷尽语言功能的形式探索。
20世纪还能看到《吉檀迦利》、《湘西》、《湘行散记》这样的作品,真是读者的幸运。泰老笔下刈除了四部吠陀、两大史诗的芜杂,倒颇具《诗经》的清新、隽永,只是再也作不来《诗经》的质朴。从文先生的两部散文集则会让人以为真纯、美好的人与事,似乎只在天明地净的湘西才有,要在世间再找一块这样澄明莹澈的地方,就只能去瓦尔登湖了。
让我们感到同样幸运的是,人类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——博尔赫斯也属于我们的世纪,将这位文学界的尼尔斯·玻尔的作品称为“量子小说”,肯定比称为“迷宫小说”更为恰当,尽管也许不那么通俗。